殆盡

殆盡,整體意思是說隨着時間等的流逝,原本存在的也消失沒有了。

空蕩(Void)、充滿失落及虛無感的空間,是鍾正做藝術作品的特點之一。還沒來得及追溯他以往的作品,在德薩畫廊舉辦的個人展覽《不宜呼吸 Wheezing》,顯然地將「解構現實」的能力展露無遺,展覽鏗鏘有力。及後,觀看和了解鍾正以往的作品,你會發現他的首個展不過是展現了他的其中一面。

「呈現」,就在他設下創作方式的時候,他的整體意念就已經在那裡了。

母親

鍾正的藝術媒介予人的第一感覺是,他把觀眾凝聚進去,同時又讓人感到作品是戛然而止的。以《Orange》《Talking the album》為例,藉由呈現母親、年幼的他及長大後的他的三者關係,重現、回逆並修復自己的過去。在捕捉要消逝的剎那,他營造了一個強烈不通風的氛圍,把讀者和作品的距離,以及他與作品的距離都拉得非常近。或者說,他的作品有一種能力,使人不受時間限制或者不需要某一種感官的牽絆,便可以直接進入並耽溺於他的藝術世界。《不讓太陽交更》崩解了原有的時間觀念、形成一個無法完成的循環;《I wiped the graffiti》在時間線和歷史上同時作出了重現的效果,它們和母親系列創作中對顏色的持續性和虛幻的延續性類同,顯現出他的藝術特性:

orange / 2 channel video / 2015 / the extension of the only memory i have related to my mother

先由「自我」出發

很多藝術家也是以不停創作的方式去尋找「自我」,而鍾正不論是予人的印象,或是他做出來的作品,都是先由「自我」出發,透過一個純粹的藝術思維,演變成各式各樣的媒體。和鍾正的訪談當中,他對藝術的態度貫徹始終,「我會做到做無可做,直至有一天我不能再做。」 一直做,這種藝術風格,或者是做作品的脈落讓我想起賈克梅第(Giacometti)對藝術的絕對追求。對一件作品不斷的探掘和質疑,再延伸至下一個創作,這種永不止息的形式,或者是感受的延續性,其實同時在深化作品的深度以及他的「自我」情感。

don’t let the sun break 不讓太陽交更 / website one year / 2017 / live stream of sunset

做創作的過程中,你不斷過濾並剔除了多餘的情感部份。到「最後」,你覺得是發洩了原有的情緒,還是安撫了情緒?

我沒有想過這一點,但到最後它是深化了我的情感,讓這份記憶更為深刻。

talking the album / 3 channel video / 2014 / a fiction/non-fiction of my mother introducing her life through family albums

藝術家的真實本性(Human Nature)

和他的對話感覺就像剝洋蔥一樣,是一層又一層的由外到內的滲透,並由內向外的呈現。他的創作態度和風格一直遊走在一個齒輪當中,不停重複和轉動。不休止的重複性過程不但可以還原藝術家的真實本性(Human Nature),亦是呈現及同時回歸藝術創作的根源。不論是作品留下的痕跡,或是他個人在藝術作品中的穿透力,都讓人感覺他與藝術很接近。其完整度就在他那些看似未完成、待續的藝術作品那裏,不是一件作品,是所有作品的一個脈落,一道又一道的橋樑。

與其說「殆盡」是把原本存在的也消失沒有了,還不如說它是還原,同時轉化成為另一樣本質。

i wiped the graffiti / photography & documentation of performance / 2013

Interview, Text, Photo and Video by Panda Cho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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